“我想起来了。”常秋同打断他,其实他并未想起。
黎真抬衣袖抹把泪,“是吧?哥哥,我真的很在乎你。在弟弟心里,弟弟不仅是哥哥的保命符,还是为哥哥清扫一切麻烦的人。”
“你可知道,她是我表妹,是我亲人?”常帮主看向他质问。
黎真点头,“我自然知道,但我更知道,你为什么要帮她。”
迎上他的满是疑惑的目光,黎真接着诉说,“我听到你说你欠了她家的钱,愿意十倍百倍的奉还,再不愿管她的事。那便不只是钱的事了,是人情。那就说明,她拿旧情为难了你。”
“既然我们有旧情,你为何不看看旧情善待于她呢?”常帮主发问。
黎真侧身端起药碗,“你接过喝了,我跟你讲。”
常秋同点头接过,一口气猛灌下,苦得发懵。
黎真浅笑着接过药碗放下,又收回笑意,“我昨日一再问哥哥,有没有想我?是不是因为挂念我而寻个理由来的?哥哥却一再表示来找我只是要办你表妹这个事。我在想:哥哥是多么倔强的一个人,这么久都不来我这,今却因为表妹而来,定是被她拿旧情为难。那么弟弟定要帮哥哥除了她,还要不让人寻到哥哥的麻烦。”
说到此处,黎真又跪下,双手紧扣着床沿,声声凄哀,“弟弟不愿这世上有任何人给哥哥难处,任何为难、欺负、伤害哥哥的人,都不准有。不管他是谁,弟弟都一并帮哥哥除掉。哪怕他权势滔天,弟弟豁出命,也要护哥哥周全。更别提区区一个拿旧情要挟你的表妹了。”
“你做事情的时候,能不能先问过我?!”常帮主心情跌宕起伏,复杂难测又气急败坏。
黎真抬头,“好,我以后都先问过哥哥。”
“那任公子是你什么人?”
“他是我唤作弟弟的人,我自是也要护他。”黎真说着,突然发问 :“哥哥是怎么知道的?谁走漏给你的风声?”
“梦到的。”常秋同才不愿跟他说实话。
低头扫了他一眼,“你起来吧。”
“多谢哥哥。”黎真起身,椅子上入座。转而又撒娇,“哥哥,我的腿好疼,都跪肿了。你有没有心疼我?”
常秋同别过脸,不看他,“你真是让人生气啊!”
“那,那哥哥的苦药,我以后都帮哥哥喝半碗,咱们不喝三周。延期一倍,六周,我要和哥哥同甘共苦。”
常秋同瞪了他一眼,“我都懒得理你!说你傻吧,你聪明的很。说你,”突然不再说下去,“算了,送我回常乐帮。”
黎真态度强硬,“不行,哥哥得住我这里,完全好了再走。”
“你要囚禁我?”
“不,软禁。”黎真认真地同他分析,“哥哥现在的身体不可以操劳。可以交由副帮主代为管事。”
“没有人欺负我,除了你。”常秋同越想越来气。
黎真决定好好逗逗,甚至挑戏他,起身挤床沿揽着他,低语,“那我陪哥哥睡一觉,给哥哥好好欺负一回?怎么样呢?”
常秋同推搡着他,“滚。”
黎真笑了,“我忘了,哥哥喜欢女人。今晚特派两个美女来给哥哥暖床。”
常秋同指着他,“快送我回去,我看你是想把我弄死在你这里。”
“好了,逗你的,我怎么舍得?”突然安静下来,坐下发问,“哥哥是不是非常在乎我?”
常秋同眨巴一下眼睛,低声慢语,“其实,我昨天并不只是为了表妹来的。”
“哥哥还有什么事情要弟弟去办?”
常秋同指着门口,“你出去吧。”
“哥哥得先说办什么事情,我再出去。”黎真起身看着他。
常秋同又揉搓着眉眼,“我瞅见你就发愁。去给我拿笔墨纸砚来,我得写点东西送往常乐帮。”
黎真点头,“哥哥考虑的是,我这就去。”
没有多久,黎真从书房搬来一大堆东西,都一下子扔放在卧房小桌子上,砸到一个小茶杯,滚落在地上蹦跶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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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得亏换成了铜器,不然再损失一茶杯,又能给我心疼死。”黎真看着地上滚动着的茶杯。
常秋同半卧在床上,讯声扭头去看,“放心吧,它比咱俩的感情都命硬。”
“是吗?我倒要看看它有多硬?”黎真不服气,赶上即将溜滚进衣柜底下的小杯子,迅速捡起,走至床前,握着手心发内力,铜杯咔嚓碎了几瓣。
摊开手,把碎铜块凑到常秋同面前,笑问,“它还敢比我俩的情谊命硬吗?”
常秋同拿他没办法,只得服软,“好吧,它比不过。”
黎真丢下手里铜块,伸手摊在常秋同面前,撒娇,“哥哥,我的手好疼。你得给我吹吹。”
这酥酥弱弱的音色,让常秋同忍不住笑了,一脸宠溺,却只是照着他的手心轻吹一下。
黎真不依,“还疼,这样不行,哥哥得捧在手心里吹才算数。”
常秋同摇头叹息,“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
只得依他,捧着他的手吹着哄着,“好了,好了。”
黎真笑得像个被大人宠爱的孩子,“我就知道哥哥很爱我。”
常秋同丢下他的手,“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?”
“没有,哪里伤害?”
“为了你的弟弟任公子,你就糊弄我,甚至要灭我的亲人。”常秋同眼底又浮现一丝哀伤。
黎真眼看已经貌似哄好的哥哥又伤心了,“哥哥,我都跟你解释过了,怎么又提?”
“我不接受你的解释,总之你就是欺负我。”
黎真看着满脸阴霾的常秋同,缓慢转着眼珠,灵机一动,笑看着抬手指轻抚他的鼻尖,“哥哥吃醋了?”
常秋同扭脸别开他的手指,“你变了。”
黎真收回手,“那,我补偿你。”
常秋同扫了他一眼,“我才不要你陪睡。”
黎真被逗乐,强压着笑,“我正有此意。哥哥卧的可是我的床,我不陪你睡,难道还要去陪你表妹吗?”
常秋同抬眼,“你可有派人去暗杀她?”
黎真摇头,“还没有。”
常秋同暗舒一口气,“算了,不跟你计较。你就只管疼你弟弟去吧。”
黎真觉得这个哥哥真可爱,“哥哥就承认自己吃醋了,又能怎么样?”
“不承认。”常秋同有些倔强。
“我会让你承认。”黎真说着去往小桌旁,抽出一张图纸,拿来床边椅子入座,递向常秋同,“哥哥打开看看。”
常秋同狐疑的接过打开,“地形图?”
抬头看着他,“这是哪里的地形图?蜀地?”
“剑门关外以北,”黎真指着地形图,“七百里开外,这边到这里。共一千八百余里。”
常秋同惊呆了,直看着他,“你给弄来了?!”
黎真点头,“对,我特留了九百里没动。哥哥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