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斋棠站到奚午蔓对面,端起那杯花茶,说:“不怕你多心,我从不往奚家人屋里跑。”
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回答,奚午蔓只回以浅笑。
“我真好奇,奚家就那么好?每个人都想往奚家的门里挤。”黄斋棠喝一口茶,有点烫,于是放下茶杯。
“不知道。”奚午蔓答。
“不知道?你不奚家人吗?”黄斋棠双眉一抬,恍然大悟般开口,“也是,你是奚家人,再好你也习以为常了。我就不该问你这问题。”
奚午蔓报之以沉默,低头翻面前的档案袋。
“这是什么?”她问。
“不你哥让你来取的?你不知道?”黄斋棠却是震惊。
奚午蔓的大脑迅速运转,找到掩饰自己真实心理的话题。
“所以,是因为您不愿意往奚家人的屋子里跑,所以我成了你们的跑腿,对吗?”奚午蔓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轻松得有点刻意。
好在,黄斋棠没注意异常。
“您这话说的,不折煞我吗?我哪敢让您为我跑腿啊?”黄斋棠忙着那套人情世故。
奚午蔓懒得分辨其话语里有几分真情实意,那毫无意义。
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二,奚午蔓有了困意。
“就这些的话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奚午蔓拿起面前摞成一摞的档案夹,打算离开。
“我送你。”
秉持不浪费的原则,二人喝完花茶才离开。
灯熄灭,紧锁的门无法完全隔绝室内的暖气与室外的寒。
一出大楼,夜晚的风雪就疯了似的扑来。
没完没了的啃噬,不致命才最要命。
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争气?”黄斋棠的每一个音节都伴着白色热气。
“为什么?”奚午蔓戴着帽子,尽量认真听。
“我有很多人求而不得的资源,但我一点不懂得利用。”
“说明您不需要。”
“他们都说我没抱负。我啊,有饭吃有衣穿有地方住,能做做做着还算高兴的事,就行了。”黄斋棠突然长久沉默,久到奚午蔓以为他不会再说话,他又突然开口,说,“但他们认为,他们需要的、想要的,我也一定需要、一定想要。”
于是有了攀比,有了捧高踩低。
于是有了好坏,有了喜恶。
一个人的好,全凭旁人的衬托。
所谓心动,其实是为某种稀缺性。
如果——
奚午蔓仰头,看密密麻麻的大朵雪花。
如果,不做对比,单看某一个人,还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