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安让人把土城的门打开，告诉城里的百姓朝廷要他们归顺。城中守将纳塔图哈听完明军士兵的话，脸上没有一点表情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了一下，说：“天兵远道而来，我自当好好招待，请广宁伯刘总兵进城吃饭。”

士兵盯着纳塔图哈，又问了一遍：“指挥大人，是归顺，还是打仗？”

纳塔图哈摇摇头，语气平静地说：“这件事，我得和刘总兵再详细谈谈。”

“这事不是刘总兵能做主的，谈也没用。”

士兵面无表情，以前这种事都是那些谋士来处理，喜欢玩这套合纵连横的把戏。

“好胆量！难道是刘大人不给面子？”

纳塔图哈旁边一个络腮胡的大汉站了起来，身材魁梧，双眼瞪得圆圆的，对着士兵大声吼道。

虽然士兵个子矮点，但他依旧神色不变，反正自己死了，家里人会得到抚恤，将军也会帮他处理后事，所以他虽然害怕，但还是硬撑着。

这份冷静让纳塔图哈有些惊讶，立刻叫自己的副将别太无礼。

“小阿哥，你也知道，让我交出兵权，总得有点好处吧？”

纳塔图哈笑着对士兵说。

“你们的族人可以迁到中原，皇上会给你们田地和财物，这还不够吗？”

士兵皱着眉头，心里不太高兴。

听了这话，纳塔图哈哈哈大笑：“小阿哥真会开玩笑，够了，当然够。”

说完，他拍了拍大腿，豪气地说：“好，我纳塔图哈答应了，为了庆祝归顺大明，我想请刘大人吃顿饭，怎么样？”

听到回应，不管是不是真心，士兵立刻点头说：“卑职这就回去禀报。”

没多久，刘安听说后，把王翱和几个副将叫来，说：“辽东那边的卫所早就桀骜不驯，不守规矩。你们各自让士兵做好战斗准备，我这里有人请我赴宴，如果看到信号或者三个时辰后我还出不来，立刻攻城！”

“将军，这不行！”

副将们纷纷劝阻，但刘安已经决定孤注一掷。

“刘大人，让下官陪您一起去吧。”

王翱站出来，平静地说，“沛公去项营，还有张良陪着，我虽然比不上张良，但也可能帮上点忙。”

王翱语气中带着自信。

还没等刘安拒绝，他又接着说：“再说，军中我打仗不如各位将领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？”

这句话直接堵住了刘安拒绝的理由。

不过王翱这么主动，倒是让刘安有点佩服。

“好，那就你一个。”

刘安答应了，又看向其他人说：“你们别说什么要跟着去，军中需要你们指挥，另外，别一副我这是去送死的样子，这是名留青史的事，我义不容辞！”

众将一听，立刻挺直了腰板，眼神坚定。刘安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务。

各将领分别去通知下面的千户、百户、小旗，让军队做好开战前的准备。

明军虽然没有携带重型火器，但对方的城墙只是用土夯成的，远不如边镇的城池坚固。更何况，火器是大明独有的，对方连大炮都没有。

很快，明军开始生火做饭，而刘安则带着亲兵，加上王翱，骑马前往哈兰城卫。

经过通报后，刘安穿过并不结实的城门。

土城之所以叫土城，不只是城墙是土垒的，里面的房子也大多是土盖的。一些从土墙里露出来的木桩，说明建筑非常简陋。

不过这也算是辽东地区的一座大城了。

在卫兵的带领下，来到一座用砖石搭建的院子，那就是纳塔图哈的住所。

这里不仅有女真人，还有一些长相明显不同的族群，他们都是女真从外面抓来的，其中也有汉人。

这些人类似于大明的奴籍，但不同的是，这里除了女真人，其他人都只是奴隶。

女真把这些人分成了三六九等，同样是女真但不同部族的，可以当护卫或者府里的差役，这些人算是下人的头头，称为庄头。

至于其他的奴隶，连大明的贱籍都不如。

原因很简单，给富人家当仆人和给穷人家当仆人，待遇自然不一样。

后来女真模仿大明皇室家奴的做法建立了包衣奴，比起中原王朝的家奴，更加卑躬屈膝，地位更低。

大明皇室的家奴大多是太监，到了一定地位后，他们自称“臣”，比起“奴才”这个称呼，他们更像是皇帝的助手，像三保太监和兴安就是例子。

这些太监中有很多是从安南那边请来的专业宦官，当然也有像王振这样自己主动净身进宫的。

朝廷对这些人都一视同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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